纯白银杏记忆果

白果绿豆粥

安靖景元是cb,可能带了点彦景(?)

因为是OC所以不打tag了,随缘阅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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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元今日休沐。


他难得换下那套将军的戎装,找了身常服穿上。这身衣服还是青簇硬拉着他去广云袖定制礼服的时候顺道买的:广袖长衫,素白的底色,袖口和立领处皆是妃红的祥云纹,行走起来衣袂翻飞,让神策将军更添几分翰墨之气;朱砂色的束腰隐在外袍之下,一把文人扇被主人随手别在上面,扇面上是某位师傅的墨宝,写的是“和乐且湛”四字。


景元用过早饭,也没忘给笼里的雀儿换食添水,之后就坐在书房找了话本随意翻看起,只是看了一刻钟不到就又把书放下,在空荡的宅子里溜达起来。神策将军平日里日理万机,突然休闲下来竟觉得不甚习惯。他随手去摸腰间别着的扇子,却又摸到缀着银质飞燕的小香囊,想来是自家徒弟的手笔,开罪钱包的由头,景元笑着摇头——他一惯是拿这孩子没办法的。


“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。”


还不等景元起身去门口相迎,卫师傅已经提着食盒进来了。景元从安靖手里接过食盒,不禁感慨这份量够足,是什么好吃的?安靖却按住盖子不教掀开,要将军猜上一猜,答对了才准吃。


景元看着安靖笑。安靖知道这小子是想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破绽,不过智识如景元,自己再提防也无用,索性任他看去。


敌不动我不动,景元是一贯的迷之微笑,安靖是往日的面无表情,两人竟然就这样奇怪地僵持开来。“半刻钟了,”安靖率先打破了沉默,“猜不出就算了,你不吃我还想吃。”


“虽然香气被食盒隔挡了一部分,但我还是闻出来了。”景元自信道,“是白果粥,对否?”


“不止。”


安靖打开食盒,先是把两碟炒白果端上桌,一碟椒盐一碟糖炒;然后是一碗白果绿豆粥,特意多加了桂花蜜;最后是白果汤圆,只用保温小盅堪堪盛了三个。


景元最爱吃白果汤圆。汤圆内馅制作很是特别,需先将白果仁烘脆、研粉,鸡油熬熟,面粉炒黄,黑芝麻炒香捣烂。将蜂蜜压成泥状,加入白糖、白果粉、黑芝麻,和上鸡油和炒面,再揉成馅儿。将军拈了汤匙盛起一枚眼见就要往嘴里送,却被安靖先往嘴里塞了一枚椒盐白果,只得先放下心头爱。景元埋怨道:“安靖兄难道忘了,我味甜不味咸?”


安靖熟门熟路往茶壶里添了热水,不多时,景元手里多了一杯狩原毛峰。“我若是忘了,能有这一桌子甜品?”安靖抬抬下巴示意景元,“先喝点热茶,年纪大了,吃太多粘腻的容易积食。”


“安靖兄你又忘了,”景元叹口气,“我又不是短生种,肠胃没那么脆弱。”


安靖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,旋即把杯中热茶一饮而尽,愣是喝出了五谷玉液的感觉。景元担忧道:


“太烫,慢些……”


“果然很烫。”安靖放下茶杯,神色毫无波澜道,“舌头没知觉了。”


“……”这人越老反而越孩儿气了。景元无奈地喝口茶,又捏了两粒糖炒白果嚼嚼。



白果本是银杏的果实,微毒。后又有丹鼎司研究百草,发现能够入药,也可食疗,才在民间流传开来,却也不广,只因其叶状似魔阴,不甚吉利。将军府虽是说一应俱全,为宴请宾客连四司六局也添置齐全,也不是要什么都能随便供给。即使是像白果这样“用之对症,病自渐愈;即不对症,亦无他患”的食补,也要小心供应,毕竟这位是罗浮的众望所归,万事所指。景元居神策府百年,自然少了很多口福。


景元不禁感慨,已经快记不清上次吃白果汤圆是什么时候了,只记得是和应星哥还有安靖一起。安靖点头说不错,在工造司,也是我亲手做的。


应星院里有一棵银杏,本是互相看不惯的长生种同僚故意栽下的。开始师徒俩都只当是寻常树苗,没放在心上,每天赶工也顾不得它。也许是仙舟人杰地灵,这树吸了工造司的“地气”长得飞快,只一年的时间就亭亭如盖,硕果累累。美则美矣,应星也气的够呛,碰巧遇上景元来院里找安靖看猫玩,便被应星拉着一同骂了半天“怎么都星历七千年了还有人歧视外化民”。猫猫趁人不注意爬到树上,打落一串果子。景元觉得这果子奇特,用玉兆查了发现可以做食补,应星拒绝。安靖知道师父并非心胸狭隘之人,便劝道师父愿做飞莹赴火,便不必顾及虚度光阴之人冷言冷语,我去制了白果汤圆来,师父吃了消消气。



“这白果应星哥不能多食,”景元回忆道,“但是桌上这些即便吃净,也对你我影响不大。”


“是啊,凡事都讲求个适量。从前好歹还能制成干果让诸位替我师徒二人分担一些。”景元自然知道他说的诸位是指谁。安靖转转茶杯,盯着杯中上下浮动的茶叶,缓缓道:“自从师父走后,我一人面对这些果子,总也吃不完。幸好仙舟洞天恒温,这银杏十几年一结果,要不然吃不完真要卖到丹鼎司去了。”


“我爱吃,还希望卫兄多多为我制了来,让我能时常一饱口福。”


景元如愿以偿收获安靖一个温柔的暴栗,手法深得师父真传,“你想得倒是尽善尽美,我却没那么多闲工夫,能像今天一样把零食送到你这,再跟你喝茶叙旧。”


景元正低头把玩那把扇子,扇面打开又合上,闻言抬头道:“那我得空了去找你,反正你在长乐天也有宅子不是吗?”


安靖想了想道:“你若真惦记这汤圆,我把做法教给府中厨司,此后便不用麻烦。”


“唉。那还是算了吧……且不说味道能不能比得上安靖兄的手艺,我那徒弟……”


“师父!我今天——”


院内传来谁人的脚步声。景元话音未落,彦卿就从门口雀跃而来,仿佛连带着把星槎海的人造日光带到了长乐天。


彦卿见还有旁人在,先规规矩矩问好,再和自家师父说起今天在不夜候听西衍先生讲无罅飞光,又问景元当真有剑能削去时间吗?


景元笑着往徒弟嘴里塞了一枚糖炒白果,答非所问道好不好吃?你卫伯伯亲手做的,还有这么许多,快尝尝。安靖扶额苦笑,争辩道我不过长你几十岁,怎么就就成伯伯了。


彦卿想了想觉得自家师父说对,况且师父教他的还能有错吗,只是连声道谢谢卫伯伯,彦卿未曾尝过,此物是什么?


“是银杏的果实,名唤白果。”安靖把小孩拉到跟前,正色道:“可以食补,你却不能多食。吃完桌上那碗白果绿豆粥就不能再进了,记住了吗?”


彦卿略疑惑,看向师父。景元点点头,说你卫伯伯讲的没错,你尚年幼,肠胃脆弱,要他听安靖的话。


“彦卿记住了。”徒弟记在心里,当了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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